林宇养娃

郑渊洁是80后cult启蒙,皮皮鲁专营店是世纪末圣城

浏览: 作者: 来源: 时间:2024-07-12 分类:
没错,这就是 “北京皮皮鲁专营店” 的地址。不同人的证词都显示了同一点:没人见过皮皮鲁专营店里开灯。这位女孩赵知博就是其中一员,上图摄于 1995 年皮皮鲁专营店门口,当时她是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下图摄于 2010 年,她已经是北京舞蹈学院的舞蹈艺术家。图就不放了从 1994 年开始,郑渊洁的作品变得更为大胆,其中往往都会有偏向重口的 cult 情节,尤其体现在花样翻新的各种复仇刑罚上。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BIE别的(ID:vicechina)

下面是一个代际测试。

北京北河沿大街 161 号。

看见这地址,你有什么反应?

00 后会直接搜地图,但你只能看到一个烟酒店边的红点,放大之后发现,这里是个由 “长兴宾馆” 和 “兴运宏达图文快印” 共用的小楼。

在一个金粉世家风格的烟酒店旁边

看到上面的 “河沿肉饼” 的是 90 后,这个一墙之隔的饭店,在北京美食界里也曾有一号,几年前很多人都跟随美食公众号的指引来这打过卡,不过已经迁址了。

如果你两者皆不是,但心中却涌起了一股酥酥麻麻的熟悉情感,好像看到了前世,又一时想不起来前世是什么,只剩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激动,那么,你是个 80 后,小时候订过《童话大王》,是郑渊洁的死忠粉。

没错,这就是 “北京皮皮鲁专营店” 的地址。对于郑渊洁童话的读者,这就像圣城,是每个人都要去参拜的地方。

90 年代的《童话大王》杂志里,尾页一定会出现一幅手绘地图,对于郑渊洁的读者,故宫和北京饭店也比不上 “161号” 这块黑疙瘩。

打个比方,就好像藏民一步步逼近了布达拉宫,印度人看到了恒河里的尸体和光,巴西人看到马拉卡纳球场的穹顶,任豚路过了京都的任天堂总部。

皮皮鲁专营店内部的照片,如今已散轶不可考,可能只有 “北京银矿” 才帮得上忙。人们只能通过记忆,一点一滴拼凑出里面的景象。

不同人的证词都显示了同一点:没人见过皮皮鲁专营店里开灯。那儿好像总是黑灯瞎火,有几个导购阿姨,站在摆着皮皮鲁牙膏、鲁西西考试笔、皮皮鲁笔枪、鲁西西文化衫、舒克贝塔棒球帽、郑渊洁童话笔记本的货架前,等着你的家长掏出善款,就像这位朋友回忆的这样:

而小读者们最想见的人——郑渊洁——大概率不在里面。他那辆中国少见的白色奥迪200轿车,也难得停在北河沿大街路边。

但也有些幸运的孩子,会在某个周末碰见这个当时不到 40 岁的中年人,并和他亲切合影。

这位女孩赵知博就是其中一员,上图摄于 1995 年皮皮鲁专营店门口,当时她是北京舞蹈学院的学生,下图摄于 2010 年,她已经是北京舞蹈学院的舞蹈艺术家。图片来自 @郑渊洁 微博。

80 后为什么热爱郑渊洁?因为他是童年多重意义的启蒙。

权利启蒙,公民意识启蒙,性的启蒙,还有……cult 美学的启蒙。

没错,站在今日,回头望向可以为了 1 元钱一本的《童话大王》什么都不干的岁月,你会发现 “郑渊洁宇宙”,才是第一个把 cult 思想灌输给你的美学系统。

80 后 cult 鼻祖郑渊洁

要是哪个小机灵鬼儿想在这提 “《魔方大厦》是中国第一部 cult 神片” 的话,那就太不上道了,这么说吧,一看你就是个人云亦云的郑渊洁假读者。

《魔方大厦》动画片的确够怪,但跟郑渊洁原著不是一个路子,更像是动画导演的再创作

郑渊洁自己也说过,他对这部动画片并不喜欢,也不认为是自己的改编作品。更何况,他还成百上千次地重复过:只有文字才能调动你的想象力

那么我们就看看文字,下面翻开我手上 1994 年 3 月号的《童话大王》,一本字儿占 95% 的刊物:

这时《童话大王》正在全刊连载《舒克和贝塔历险记》,目录上有这么几段,注意中间用“口” 分开的部分:

“鼠小姐再施美人计 / 罗克上了燕妮的床 / 罐头小人歌唱家残遭乳刑 / 安东尼拔枪命令歌星敞开胸怀”

对于一个 10 岁(± 3 岁)的孩子——郑渊洁读者的平均年龄——来说,每一段都堪称夺人眼球,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 “残(惨)遭乳刑”。

即使你是个对自己要求非常严格的好学生,在翻阅到正文这一页时,也会紧张得像在偷看你爸藏在书柜最上面一层的《本能》VCD。

皮皮鲁和舒克贝塔前去营救被囚禁在乳罩里的罐头小人歌唱家,经历了三十多年的沧桑生活后,歌唱家终于要获救,于是出言讥刺囚禁她的胡安娜,但被胡安娜施以暴行。

这段是这么写的:

“乳” 和 “刑” 联在一起,绝对是 “索女·丧尸·机关枪” 式的经典 cult 片表达。

这是能拍进 “刑房” 的情节啊!

《刑房·恐怖星球》(港译:索女·丧尸·机关枪,罗伯特·罗德里格斯执导,2007)

在郑渊洁的另一个中篇《机器猴传奇》中,患有洁癖、名字显然以 “灭绝师太” 为灵感的反派 “断体夫人”,落得的下场是另一场处决——蛆刑:

力力士把那老女人终生和充满整个房间的蛆虫管在了一起。

“别让衣服把她和蛆隔开啊?” 花生米提醒力力士。

力力士二话没说,把断体夫人的衣服运走了。

……

断体夫人落了终生与蛆为伍的下场,她的这间保险室被力力士特意运到一座无人问津的森林里。她享受着和蛆生活在一起却时刻想着煮衣服的乐趣。

“脱光衣服终生与蛆亲密无间”,活脱脱中国丸尾末广。

图就不放了

从 1994 年开始,郑渊洁的作品变得更为大胆,其中往往都会有偏向重口的 cult 情节,尤其体现在花样翻新的各种复仇刑罚上。

郑渊洁并不讳言他自己是个记仇的人,他幼年时曾遭受系统性的巨大伤害和恶意对待,得以平反后,特别需要出口来发泄。

处置反派时,郑渊洁的某些刑罚堪称残忍,但郑渊洁谨守了一条原则:没有血腥与暴力。他的 “残忍”,更多是一种带有大量想象的极致恶趣味。

这种想象,体现在刑罚上是 cult 美学,体现在爱情上,就成了隐晦的性描写。

很多 80 后都会告诉你:86 版西游记的盘丝洞之后,郑渊洁作品才是我的性启蒙老师!

还是《舒克和贝塔历险记》,皮皮鲁与他的德国妻子燕妮洞房花烛,皮皮鲁在卧室放了一张唱片,然后:

请原谅屏摄得歪歪扭扭,因为我也进入混沌状态了。

虽然你会笑出声来,但 1994 年天真无知的小朋友怎么可能像你一样猜出他们的体位?在他们看来,这段话只是讲了皮皮鲁和燕妮像周杰伦写的 “简单爱” 一样的感觉。

不过,真到了周杰伦大红大紫的 2001 年,有一批卫道士在一个主流到头儿的主流媒体上,批判郑渊洁的童话 “少儿不宜”。

这个指控给他造成了很大打击,直接导致2002年《童话大王》月刊 “断更”,让郑渊洁违背了 “《童话大王》绝不刊登郑渊洁旧作” 的诺言。

对于此事,我仍为郑渊洁遭遇横祸感到冤屈,难道他是个只会用异色情节摇动小朋友心旌来赚钱的坏叔叔吗?

当然不是。

事实上,作为儿童最信任和崇拜的作家,他不止一次在媒体采访中说过关于青少年性教育的看法:

“别的教育可以遮遮掩掩,什么数学、语文,你爱怎么兜圈子怎么兜圈子,但只有性教育是不能转弯抹角的,一定要是直白的,一步到位的。因为你只要留下悬念他就会去探索,而这件事情 18 岁之前是不可以探索的。你不告诉他,同龄人会告诉他,而同龄人的信息是以讹传讹的。”

郑渊洁的研究者,微博网友 @无能的小号队长 说:“客观而言,他展现了一种主张,就是儿童也在某种程度上享有一定的 ‘性权利’(如性教育、荤段子形式的性娱乐等等)。这个主张对于主流社会来说显然比较激进。但在我看来,是一种先锋。因为它跟一刀切剥夺儿童在性方面的一些权利相比,提供了一定的空间。而且并不强加给谁。”

到这儿,也就引出了更重要的问题:我们到底应该怎么评价郑渊洁这个 80 后童年圣经的撰写者?怎么评价他的 “郑渊洁宇宙” ?

怎么评价郑渊洁宇宙?

他创造的皮皮鲁、鲁西西、舒克贝塔、罐头小人、大灰狼罗克等角色相互认识,相互联系,相互激发着故事。所以,你也可以说这 17 年的《童话大王》,构成了一个 “郑渊洁宇宙”。

既然要评价,就必然要和另外一些 “宇宙” 做比较。但评价郑渊洁,最大的问题来自于应选取什么样的参照物。但郑渊洁身份特殊,他的参照物一会是童话大师,一会是纯文学作家,一会是网文平台写手,标准十分混乱。

在中国著名的找不到知识的平台知乎上,有人问郑渊洁和安徒生如何比较,有人问郑渊洁和 J·K·罗琳怎么比较,也有人拿他和创造了《机器猫》的日本漫画宗师藤子·F·不二雄相提并论。

郑渊洁和安徒生,除了写的都冠以 “童话” 之名以外,没有任何相同点,不必多聊了。

和罗琳的《哈利·波特》世界比,郑渊洁宇宙缺乏令幻想世界设定一致、可信的大量细节,更不如罗琳的魔法世界完整、丰富、见微知著。

但如果和《机器猫》比,皮皮鲁和野比很像,舒克贝塔与皮皮鲁的友情也和机器猫与野比的友情相似。

不过,比起藤子·F·不二雄跨越时空与星球的世界观,比起哆啦A梦尤其是其大长篇的作品,郑渊洁宇宙缺少了那种对人类在时空维度上的本质究竟如何的超越式探索。

比这不足,比那没余,又缺乏良好的视觉作品,那郑渊洁宇宙的魅力又在哪呢?

是他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的基调。

“郑渊洁宇宙” 的基调是荒诞现实主义的,他很少把时间投入在对幻想世界的构建中,他总是从现实世界入手,通过令某些恒定条件以荒诞方式突发变异,构成故事的原始动力。

名篇《飞马牌汽车》是个好例子,它讲述了一个被堵在北京的路上 12 年不得动弹的公共汽车里发生的悲欢。

故事的前提极为荒诞,而次生事件却极度现实,充满了对官僚主义的讽喻,行文中甚至充满了相声般一捧一逗的节奏感。

如果篇幅短点,这就是个可与梁左创作的家喻户晓的相声作品《虎口遐想》、《电梯奇遇》、《小偷公司》共演的姊妹篇。

16:9 的姜昆,见过吗?

在一些特点上,郑渊洁和梁左有不少相似之处,他们善于毒辣地观察中国社会的现实,又能用不沾戾气的方式表达出来,锻造出一种 “黑冷幽默” 的气质。

虽然郑渊洁的笔力与纯文学作家相比未见更雄浑(比如莫言),或更细腻(比如王朔),但他的笔触却辛辣生动。

他对形容词的使用虽然有限,却有大量神来之笔的比喻。这是他作为一个月均稿债 3 万字起的消费文学作家,得以获得巨大成功的绝技。他愿意把精力投在鞭辟入里的社会评论,和想落天外的修辞手段上去。

这也造就了郑渊洁读者,或者说一代孩子的幽默感底线,与一种伴随他们终生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 的想象力竞赛冲动。

到 90 年代中后期,个人电脑进入家庭,这一变化狠狠刺激了郑渊洁的创作欲,使他有一大批新作灵感来源于电脑与人类的关系,作品里也出现了 “数据治理”、“赛博生存” 等观念。

从这时起,比起 “儿童文学作家”,郑渊洁更像是一个 “软科幻小说家”。

比他的称谓更关键的事情是,同期的童话都以教化儿童 “服从” 为主要任务,郑渊洁却告诉孩子 “不必服从” ,不管对方是龙还是凤,是虎还是伥。

他永远在教导孩子说真话,不媚权力,不势利眼,不逢迎作戏,握紧自己的权利与尊严,和一切妄图践踏它们的势力作斗争。

为此,哪怕得罪老师、家长、官员、大款、世界上最有权有势的人,都无所谓。哪怕与全世界为敌也在所不惜。

这种叛逆的态度深切地触及了读者,但对于郑渊洁本人,这种态度又来自哪里呢?—— 郑渊洁怕不是一个恰好拿起了童话笔的中年朋克吧?

郑渊洁其实是个精神红脖

不是。在朋克能形容从你妈到他三叔的今天,郑渊洁仍然不是朋克。

他姿态虽然勇敢和挑衅,但并不是无差别地反对。在一些特定价值上,他不但不反叛,甚至还显得相当传统。

经过三十多年的独立观察,我们发现,郑渊洁本质上是一个信奉保守自由主义的红脖儿,他虽然祖籍在山西,但灵魂的祖籍应该在美国深南。

他对教育为代表的一切系统都有极其强烈的怀疑,这是有限政府理念的表现。他期望人们可以把权利抓在自己手里,而不是让渡给任何权威。

但有一种权威被他部分排除在外:父母。坏老师可能坏到头了,不过父母在他这儿属于偶尔犯错,但可以团结的对象。

有一部作品里,孩子们把犯了错的大人关了起来,但随着世界的失控,孩子们害怕了,决定把大人请回来。

这次 “呼唤权力回归” 的行动呼唤回的大人是谁呢?不是老师,不是官员,而是他们的父母。

郑渊洁教导孩子们无视教育权威和官僚系统,但是对于家庭价值却挺看重。仿佛在告诉孩子,叛逆归叛逆,怀疑归怀疑,但你和你亲人之间没有隔夜仇。

这是来自中国传统的宗族观念吗?不是,毕竟郑渊洁的孩子对儒家文化中的腐朽已经厌恶之极,我倒觉得,这是一个保持传统自由主义观念的人对于家庭价值的看重,就像美国社会对家庭的颂扬那样。

比如科比的追思会上,迈克尔·乔丹对科比悼词的最后一句话是,“他是一个 family man”,在这场合出现,算得上是美国主流社会对一个男人的最高评价了吧。

美国社会传统价值观认为,再伟大的事业也不及对家庭的奉献。截图来自 @球爹Big-Baller

郑渊洁还是一个极度崇尚个人奋斗,和强调私有产权不可侵犯的人。

他拒绝各种形式的联盟、团体与圈养,一直骄傲于自己的 “作家收入” 都来自于版税与稿费,而不是作协发的工资。还一再重复,不能用稿费养活自己的人不能被称为作家。

在他成为运营自己创造 IP 的商人之后,更成了一个 “维权狂魔”。他也是最早在 80 后心里种下知识产权概念的人。

对无形财产的保护是对私有产权保护的最高形式。强调保护知识产权,体现的就是他对私有产权的极度强调。

虽然崇尚美国梦式的价值观,但在另外一些时候,他又经常时不常地表现自己的民族主义情结。比如舒克看到皮皮鲁和德国女友燕妮拥抱在一起时,舒克说:“皮皮鲁确实给中国男人争了口气。”

现在看起来这话说得太尴尬了。这有什么 “争气” 的!有什么可光荣的!

还有一篇作品《翼展》,其实以 2001 年的 “中美撞机事件” 为创作来源。与现实中王伟少校撞机后跳伞下落不明的结局不同,《翼展》的主人公李翼展在空战中大获全胜。

不惜在作品中 “过干瘾” 的写法,体现了郑渊洁价值观里相对保守的一面。而这也是中国的八十、九十年代大环境的共性:人们艳羡于西方世界老百姓的幸福生活,但也不愿意因经济水平落后就对外界表示臣服,而是渴望在交流中得到世界的尊重和认可。

2000 年后,郑渊洁搬家到北京郊区,据说住着一栋层高四米的独立大耗丝,养着好几只德国黑贝狼犬。真是不折不扣的德州红脖生活方式:私产万岁,领地不可侵犯。

对比当时王朔的发言:我一个月喝茶抽烟算上加油,不到一万块钱花销就够了,要那么多钱干嘛使?

如果郑渊洁活在美国,没准儿就是纪录片《养虎为患》(Tiger King)里面的那个虎王。

虽然和社会主流意见唱反调,但他不是反对一切,而是认为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坚持,但中国的成人社会又没有这种坚持,于是他用童话写给儿童。

他反抗权力,但不数典忘祖,他反对僵化的集体行为,但又有若隐若现的民族主义情结,他痛恨权力对个人的伤害,其源头是对伤害了他和他的家庭的特殊十年的发泄与报复,最关键的是,他绝不愿意让他儿子这一代人重蹈覆辙。

对于和他儿子同龄的 80 后来说,郑渊洁做到了,但再向后的后浪呢?郑渊洁也许力有不逮。

那么

没错,郑渊洁是中国 80 后的 cult 美学和性启蒙鼻祖,有了他垫底,之后认识的昆汀+罗德里格斯、乔治·罗梅罗、深作欣二、三池崇史…… 都是时间线上的弟弟。

但如果只把他当成是一个成长过程中的 “坏朋友” ,那就太小看他了。在给了一部分读者性启蒙的同时,他把对平等、共情、嫉恶如仇等许许多多美好理念的启蒙,用故事教给了他们。这些东西本不是罪。

在别的电波 podcast 的最新一期节目的微博评论区,许多朋友留下了自己对郑渊洁的看法和感谢:

微博用户 @无能的小号队长 写道:

“郑渊洁的牛逼在于,即使在这种给孩子看的高度理想主义的乌托邦童话之中,他仍然保持了宝贵的诚实。甚至比他以往的童话更加诚实,同时信仰也更为坚定。他给出了以往他的作品无法给出的答案——在这样现实的世界中,人们面对理想主义该保持怎样的态度。这一点恐怕迪斯尼和吉卜力都没有做到。”

微博用户 @Primemarch 写道:

“郑渊洁才是我思想的底色。平等、共情、侠义,是我内心道德的标准。当然,表现出来的依然是比较怂的,但是,我永远都不会背叛这些概念。是我的思想钢印了。”

在我看来,这位作家以对集体主义权威进行报复的冲动写起童话,而他的本质是一个强调个人权利和私有产权的激进的自由主义者,这也是改革开放后第一个二十年里大思潮的一部分。

严格地说,郑渊洁宇宙的中心不是哪个角色,而是郑渊洁本人。他创立的不是宇宙,而是把自己作为一个现实 “里世界” 的揭露者和理想主义传道士,把其他人不愿、不敢或没能力讲给孩子的真相,以及看破真相后仍要对理想和准则抵死坚持的精神,灌到了正处在童年向少年过渡期的 80 后心里。

这就是为什么郑渊洁的读者不会喜欢 “恰饭而已” 的托辞,不会因为有人出资就叫 “甲方爸爸”,不会落井下石,不会告密,不屑成为装扮漂亮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因为这些信息,都已经被郑渊洁编在了他们童年的 DNA 里。

如果说每多一个人看奥威尔,就多了一份自由的保障,那么,每多一个孩子看郑渊洁呢?

那个总是不开灯的北河沿大街161号的皮皮鲁专营店,或许关张得太早了。

今天北河沿大街161号的样子。图片由@郑渊洁 本人拍摄于今天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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